彤彤看世界

上集見生產實錄(上)
子宮頸開4公分後, 陣痛..狂暴地撕裂著我的身體.. 已經瀕臨極限..
床邊老公的手, 隨著一波一波來自身體深處的撕痛, 讓我捏著, 握著.
我用手箍緊病旁的護欄, 想像痛能以此獲得紓解.
好痛.. 好痛.. 還是那句: 怎 麼 那 麼 痛??
拉梅茲呼吸法已完全被劇痛擊敗, 陣痛剝筋裂骨地撕扯我的身體.
我開始央求老公: 讓我剖腹吧.
那一刻, 我開始覺得, 生小孩我辦不到….

麻醉師 約莫5:00 才來.
打了無痛分娩後, 我集中精神讓身體去感受, 痛苦會漸漸退去.
但, 半小時過了, 怎麼愈來愈痛?
我在劇痛的浪裡問老公: 怎麼沒效? 我好痛.
每一句話, 每一個字, 都艱辛地從我咬牙切齒的齒縫中擠出.

喚來麻醉師, 檢查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.
我的雙腳已抬不起來, 麻醉師表示, 這代表麻藥已發揮效用.
她也納悶, 怎麼我還是那麼痛?
我心想, 不會來一個肉腳麻醉師吧?
麻醉師看我即將挨不過痛苦, 決定重新埋針.
我緩慢地移動包著劇痛的身體再來一次.
現下, 怎麼扎我都比不上身體裡的剝筋撕骨.

這一針打下後, 痛苦逐漸舒緩.
我也把之前吃的蛋糕吐的亂七八糟… (感恩老公溫柔地照顧我的嘔吐)
早上6:00, 終於, 我緩緩睡去…

7:00時, 子宮頸開7公分. 陣痛又翻天覆地來襲.
我在痛裡載浮載沉地還是那句: 怎麼那麼痛?
陣痛使得聲音哽咽, 但是我並沒有哭.
閉上眼睛, 我想著肚子裡的娃娃, 她想出來, 她很努力地想出來見我….
我能忍的! 我一定能忍的!

8:00 醫生來了, 醫生用手伸進我體內似乎在撟寶寶的頭, 打破我朦朧睡意.
子宮頸已開9公分. 要推進產檯了…
準備就緒, 我的床划向生產室..
這一刻, 期待又緊張之中, 我想起在MP3寫下的遺書, 要不要告訴老公?
[不會的! 我會撐過去的. 我一定可以… ]

上了產檯, 各式器具冰冷地溫度一陣一陣滴進身體,
護士要我配合著陣痛用力, 用力.. 我使勁全力, 努力要將寶寶擠出.
護士將雙手壓在我肚子上, 企圖幫我把寶寶擠出.
半個小時過了吧… 依然沒有進展.
"妳這樣用力, 不對! 臉不要用, 雙腳瞪力, 像大便一樣用力擠."
疼痛又來了, 我用力, 用力!! 汗水不斷從額頭滲出.
A護士對B護士說: "我不行了, 壓她壓的手好痠, 換妳"
換另一個護士壓肚子, 又向我喊話一回: "妳用力還是用錯! 有沒有便祕過?
就像用力大便一樣出力. 快點! 妳臉都紅了, 出力時眉頭不會皺的. 用下半身, 大口
深呼吸, 用鼻子吐, 不要用嘴吐! 快點"
我再用力, 用力..
"不對! 不對! 還是不對!"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, 每回量胎心音, 我好害怕.. 慌亂極了, 到底要怎麼用力?
醫生說: "叫她老公進來":
老公站在我身後為我拭汗, 加油.
"快點再用力! 對了! 就像這樣, 加油! 再來一次"
"很好!已經看見寶寶頭髮了, 再來! 再來!!"
一段時間又過去了… 我好像快沒力氣了….
"妳力又用錯了! 你的眼睛都腫起來了. 像大便用力, 再來, 快!"
我眼睛腫到睜不開了. 不能放棄, 我一次一次, 一遍一遍咬著牙用力…用力..
悠悠恍恍之中… 我覺得呼吸愈來愈困難, 快窒息的感覺,
周圍的聲音愈來愈小聲.. 我好像沉到深深的海裡…
"她的血壓降低了, 會有休克危險, 快幫她上氧氣罩!"
"妳再用力! 快生出來了! 寶寶被妳夾著很痛苦哦! 你要用力幫寶寶出來!"
我稍稍醒轉… 提起全力! 用這輩子最大的力, 痛, 用力..再痛, 再用力!

嗚哇~哇!哇~ 是寶寶的哭聲..
我終於生下她了… 我的女兒, 我的心肝寶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