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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著彤離開醫院, 臉上撥不完的淚水, 懷裡躺著抽泣的女兒.
心驚地上車, 這一趟檢查流的淚, 是當了母親之後, 最割心的淚.

因為彤的嚴重便秘, 按醫生排定要去照腹部超音波& X光.
根據每回上醫院彤的不耐久候, 今天泡了瓶牛奶, 帶了本巧虎打發等待.
等待, 在X光室前. 看著每個排隊更換X光衣的人, 眉頭緊鎖.
等侍, 在每次唱名時, 落空. 不斷撈小孩.. 看故事… 不能走遠, 就怕missing.. 黏著的困頓.
牛奶不喝, 書也不看.. 半小時過去. 算了!! 先去4樓照小兒超音波.上了小兒4樓, 觸目皆是綁著點滴的小孩. 身側的母親, 看起來都是疲累&沉重.
很快輪到彤照超音波, 才知原來這是割心的起頭.

我想, 彤感受到這超音波室氣氛是完全整個冰冷. 躺上床便開始哀叫, 撕開尿布開始掙扎爆哭…. 護士趕忙用力壓著她踢動的腳, 醫生:「媽媽, 你壓著她的手, 不要讓她亂動」
我和彤的雙眼近在呎尺, 卻只能狠心地用雙手壓著她的手, 只能無奈地聽著她用力對我哭喊,:「媽麻 鼻要! 啊嗚哇…媽麻. 鼻要! 鼻要! 」
在混亂夾著狂哭, 終於完成抖動的超音波. 「她腸內漲氣, 大便還很多」
我趕緊趕緊地抱起哭到無聲的女兒.. .. 她立即偎在我肩頭. 唉… 就剩X光了.

在X光室前, 等了又半小時吧…
進去冰冷X光室後, 感到苗頭不對的彤, 開始巴著我..
「鞋子, 褲子都要脫掉哦.. 把她躺在枱上」. 想快快結束的我, 彤邊哭我一邊趕緊完成護士指令.
此時, 我望見枱上一根軟管, 另一頭用金屬鉗子夾住. 我問護士那是???
「這是顯影液, 等會要插進肛門照X光. 要插著照, 腹部正面, 左右側面各一張.」

花了很大力氣, 讓大哭的彤彤放在枱子上, 那枱子的金屬是一種很森冷的溫度.
護士為我罩上防X光的重衣, 拿起軟管插進彤的肛門.
「媽麻 鼻要! 啊嗚哇…媽麻. 鼻要! 鼻要! 」哭到不可制抑. 肛裂的她, 這一插必然痛苦至極.
不斷地哭喊.. 媽麻 鼻要! 鼻要! 抱抱.. 抱抱..媽麻..抱~~~
她雙眼無助地望著我, 要我救她, 救她. 抱她. 抱她. 那哭聲像利鋸, 鋸著我的心.. 淚汪汪地我只能再壓大力一點.
我想, 她恨我吧!!! 一個最最親愛的母親, 在她最驚慌亂無助時, 沒有擁抱, 卻用雙手箝壓.
我好殘忍!

管子還是被她掙落掉了.. 護士從另個空間走進問我: 「壓不住? 爸爸可以進來幫忙嗎? 或是有其他家屬可以幫忙?」
淚還淌在臉上的我, 只能淡淡回答: 「沒有. 只有我一個人」
「下次請家屬幫忙, 今天照不成了. 或是請醫生開讓小孩睡覺的藥再來吧」

就這樣, 沒照成功離開.
抱起女兒那一刻, 她是那樣緊緊不放地抓著我, 那一刻, 我真的好想永遠永遠地好好地抱著她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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